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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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第五十章
幸好，秦晏找到葉川時，他說蘇清並沒有問過他關於蘇晴的事。
秦晏心裏一松，這也就是說蘇清暫時還不知道蘇晴的行蹤，她這次出宮不一定是找蘇晴麻煩，蘇晴還是安全的。
“蘇晴，不，是秦晴，她現在到底在哪兒？秦雪兒把她人藏到哪兒了？” 秦晏問道。
不過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麽，葉川張口就咬定他也不知道蘇晴的下落：“我只能看到蘇清和你前世今生相關的事情，你也知道秦雪兒和你們不一樣，她做了什麽我看不到，也不知道。”
“葉川，你要是告訴我，我現在就把你從蘇清這裏救出去，讓你見秦雪兒。你如果還這麽糊弄我，秦雪兒恐怕很快就有性命之危，你難道再也不想見到她了嗎？”
“秦晏，你這招要是管用蘇清早就把我放了或者殺了，我料定你不敢殺秦雪兒，我不會上你的當，還有，我真的不知道蘇晴的下落。”
秦晏威逼利誘，奈何對葉川根本沒用，他和之前一樣死活不改口。
而且葉川也說對了，秦晏暫時的確不敢動秦雪兒，一是目前只有她知道蘇晴的下落，二是秦雪兒一死，蘇清和葉川都會有異動。
那天晚上他都聽到了，葉川就是為了救秦雪兒而來，現如今甘心被蘇清困住也是害怕蘇清發瘋尋死導致世界坍塌害了秦雪兒的命，秦雪兒有事葉川第一個發瘋。
而蘇清現在之所以還活著是為了從葉川口中探尋秘方，相當於是她的命在被葉川吊著，葉川發瘋了蘇清的心願無望了她也會瘋，要知道她的命事關整個世界。
牽一發而動全身，後果他承擔不起，否則光是她冒認他皇姐汙了大犀秦氏皇室正統當了女帝這一條，秦晏就早把她暗殺了收回皇位。
秦晏思考過後，把葉川從蘇清寢宮的暗室裏帶走藏到了一個神秘的蘇清找不到的地方，決定反過來要挾她。
前面秦晏已經見識過了蘇清的手段，一想到她活了三輩子聰慧睿智又被仇恨蒙蔽心狠手辣，而秦雪兒又顯然過於單純了些根本不敵她的心機深沈。
他很害怕詭計多端的蘇清在秦雪兒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套出關鍵信息，然後自己推測出蘇晴的下落，再尋到她暗下毒手。
即便是現在蘇晴沒有危險，不代表她是安全的，將來也沒有危險，秦晏覺得還是得先找到她藏在自己手底下才安心。
所以他就稍作計劃，準備將蘇清今早為前朝反賊求情的事小題大做，借機把蘇清給關起來。
一個月是他故意誇大，只要蘇清暫時不出宮，不需要幾天秦晏就有信心從秦雪兒或者葉川口中問出來蘇晴的下落，然後先一步找到蘇晴。
而只要葉川握在他的手裏，晾蘇清再怎麽仇恨發瘋，都不敢輕舉妄動。
於是就有了剛才這副場面，秦晏在算計蘇清，卻還未意識到自己已經中了蘇清的算計。
蘇清坐等秦晏入圈套，卻並不知道她身後的城池已經被偷了。
現今大犀誰都知道安樂帝姬的身世，除了是女帝的女兒外，還是前朝大盛皇帝的骨血，但是因為秦姓皇室正統的秦晏都不計較，又有衛國公和沈侯爺在那兒擋著，沒人敢置喙女帝的家事。
更何況女帝都把帝姬的名字從蘇清改為秦清了，就此和前朝斷了關系，大家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不知道，刻意忽略淡化帝姬的血緣從不敢提。
萬萬沒想到就今天接連發生了兩件大事，先是早上安樂帝姬公然為前朝反賊求情，被女帝責罰；晚上就聽到平康王第一次對女帝嚴詞請命，當著宮人的面挑明了帝姬身有另外一半屬於前朝反賊的血脈，還要求女帝把帝姬關到秦氏皇祠向先祖面壁思過一個月！
在場聽到秦晏說那麽重的話，宮人紛紛驚訝地暗暗抽氣，憑著在皇宮伺候的經驗敏銳地意識到局面緊張，小心翼翼地低頭垂目閉緊嘴巴恭敬彎腰，然而又著實好奇，一個一個都豎起耳朵以求聽個仔細。
除了宮人們，最緊張的莫過於秦雪兒了。
私底下她和秦晏蘇清互相知道彼此的來歷，如何相處不論，但是明面上，三人都達成了默契，還是繼續依照自己的身份行事。
蘇清的計劃已經告訴過她了，但是秦晏那邊什麽心思她根本不知道。
突然見他來這麽一出，秦雪兒也不知道怎麽辦，下意識地扭頭去看蘇清。
卻見蘇清還站在原來的臺階上，正遙遙和秦晏對望，面色一如既往地冷靜，根本沒有她的半點慌張。
秦雪兒皺眉，她是肯定不能罰蘇清關去皇祠反思一個月的，但是現在這麽多宮人的面，裏面還不知道多少朝臣派過來的人，她根本控不住消息的，秦晏話都說到那份兒上了，她要不是不罰蘇清也說不過去。
想了想，秦雪兒還是決定先把秦晏安撫住，“皇弟，你說得對，罰是肯定還要罰的，確實得到秦氏先祖那裏磕頭認錯。可是清兒已經知錯了，而且她年幼不知事，可能是被惡人蒙騙了，此後朕定當嚴加教導，讓她明了自己的立場。你也知道她身子一直虛弱，關禁閉一個月是不是時間太久了點？這怎麽說都是家事，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秦雪兒說著拉起秦晏的胳膊，都想強行用蠻力拉他了，卻奈何秦晏是習武之人，自己一個成年人怎麽都拉不動矮她一頭的10歲小小少年。
正郁悶時，她聽到了臺階上的腳步聲，擡頭一看是蘇清下來了。
“母皇，您暫且站開些，容清兒和小皇舅說說話可好？”蘇清微笑著漫不經心地說道。
一看到她那樣的笑容秦雪兒就禁不住起雞皮疙瘩，連忙讓開把戰場留給他們二人，“也好，清兒，你快些給你小皇舅認個錯，說些好話，他那麽心疼你，肯定就不計較了。”
秦晏直直地看著蘇清走過來，眼神並不避閃，眼看她那張美麗面龐上露出的笑容，像是綻放的絕美艷麗的紅花，心裏卻知曉那妖冶的花是紅色罌粟，每一朵花瓣都滲透了毒液和鮮血。
可饒是他做好了心理準備，當蘇清湊近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秦晏還是震驚地猶如天雷擊頂一般，轉瞬間失去冷靜，瞪大了眼怒目而向。
“秦晏，我知道你在找蘇晴，你猜我今天出宮去做什麽了？我把她給殺了哈哈哈。”蘇清把殺人一詞說得跟吃了頓飯似的輕飄飄的不以為意，看到秦晏的反應還覺得好笑哈哈大笑起來。
不光是蘇清殺人的事實，還有她說話挑弄的態度，都極大刺激了秦晏。
他腦海裏忍不住想到了之前蘇清怎麽折磨他，推進湖水裏無情溺死，咬傷他又下了腐爛的毒藥，拿刀割破他的脖子，用迷香使他四肢無力後折斷他的手腳，一刀斃命拿到刺進他的心臟，還有最後眼眨也不眨地刺穿了他的手掌心……
把畫面裏的他換作現在年齡還沒有8歲蘇清大的蘇晴，依然成立，蘇清在他心裏形象實在是可怕，他相信蘇清會用最殘忍的手段折磨死蘇晴。
就算前世蘇晴的確做得不對，可是這一輩子蘇晴還只是個什麽都沒做的無辜的孩子啊，更何況秦雪兒已經抹去了她的記憶，她什麽都不記得了。
是蘇清偷走了原本屬於蘇晴的身份才對，讓蘇晴不能和親人相認不能享受她作為秦姓後人應該享受的尊貴榮寵，是她對不起蘇晴才對，可是她卻還是狠心殺了她。
秦晏仇恨憤怒地瞪著冷漠狠心的蘇清，由己及人，不禁就從蘇晴的無辜委屈想到了自己身上，從而更加覺得她的慘死可憐。
不僅僅是因為她是自己的親人，還因為她和自己很像。
憑什麽？明明他們什麽都沒做，什麽都不知道，就因為前世的自己對不起蘇清，現世的自己就要莫名無辜遭受報覆？
最初看到前世的記憶時他的確覺得蘇清很可憐是他對不起她，可是後來越想，他越覺得這對現世的自己很不公平！
尤其是最近，前世的記憶在他的腦海裏越來越清晰，秦晏有些時候都會迷茫地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他是活了兩世和蘇清有過愛恨糾纏的沈晏之，還是今生年僅十歲的秦晏？
他是虧欠蘇清的罪有應得的沈晏之，還是被蘇清折磨的無辜的秦晏？
他應該是去愛蘇清，還是應該恨蘇清……
秦晏隱隱有一種感覺，真正的他在那天晚上已經被蘇清給殺死了，現在活著的是他，卻又不是原來的他了。
在面對蘇清的時候他的感情越來越不自控，只有在看不到她的時候，思維才是最清晰的身體也獨屬於今生自己這個秦晏的。
秦晏拼命地讓自己保持理智和冷靜，低聲質疑蘇清道：“你在騙我，你在胡說！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兒，我查過了你出宮的行蹤也沒有異常，你不可能殺了她的！”
“誰說我不知道她在哪兒的？再說了，我蘇清既然決定好要做的事，會不先準備好障眼法防著你麽？秦晏，你覺得我會讓你發現了攔著我麽？”蘇清卻是可勁兒地刺激他。
一聽這話秦晏就有點亂了，蘇清說得這麽篤定，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想悄悄出宮殺人是絕對能瞞著人做到的，然後他便兇狠地瞪向了秦雪兒質問：“你告訴了她？你在騙我！”
“我沒有！”秦雪兒急忙出聲否定，被秦晏看過來的眼神嚇到了，擡腿就想跑離他的身邊。
秦晏下意識地朝她伸手想要拖住她，然而還沒碰到秦雪兒，被蘇清刺穿手掌傷勢尚未痊愈的左手一痛。
蘇清故意打到了他的傷口！
“別找她麻煩，她的確沒告訴我，是我不經意套出她的話猜出來的。”
一楞神的功夫，秦雪兒逃走，遠遠地躲到了蘇清的身後，秦晏的手下只剩下蘇清鎮定自若地站在那兒。
她危險地威脅道：“秦晏，你要是敢動秦雪兒一根手指頭，我保證下一個死的就是沈侯！”
“你為什麽要殺她？她已經被抹去了記憶，對你沒有任何威脅！況且她只是個孩子，這輩子她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都沒做過，她何其無辜，是你和秦雪兒對不起她才是，為什麽不肯放過她？”
“因為你在找她，我知道你在乎她，所以我要殺了她！前世她那麽對我，死得也不冤枉。而且一想到你若知道她死了還是被我殺得，你肯定會心痛難受，更沒有放過她的理由！果然現在看到了你這副模樣，我心裏痛快極了！”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你就那麽分不開嗎？非要把前世的仇恨帶到無辜的我們身上？對不起你的是他們！”
“呵呵，你們無辜，難道我就不無辜嗎？前世你們可以不當一回事，可是那些痛苦的記憶將永遠留在我腦子裏無法忘懷，你們還可以死，我連想死都不能夠？”
蘇清眸光一寒，恨極了秦晏這副談起前世和他無關的無辜模樣，懶得和他就這個話題爭執，她直接從衣袖裏拿出來了裝著一把煙灰的盒子。
“秦晏，我本來是想留給你一把她的骨灰的，畢竟她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唯一一個血親了。”蘇清勾唇冷笑著，無懼秦晏的怒火，反而掀開了蓋子準備火上澆油，“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見狀秦晏也意識到了什麽，立馬伸手去搶，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蘇清拿著盒子的手往天上一灑，裏面的灰塵瞬間飄散了滿天，落得到處都是。
“不要！”
“晚了哈哈哈！”
這邊是秦晏悲哀激動的喊聲響起，那邊是蘇清冷漠無情的笑聲。
四處宮人離得遠聽不見他們小聲在說什麽，見狀噤若寒蟬呼吸都不敢大聲。
離得近的秦雪兒聽到了他們的話，心裏也知道蘇清的計劃，可是看到了這樣的場景也呆呆地楞住了，一聲不敢吭。
秦晏拼命地去空中抓，然而卻根本抓不住，落到手裏的除了空氣，只有一點點蘇晴的骨灰。
“啊啊啊啊——”秦晏怒火攻心，激動地朝天大吼。
蘇清站在一旁冷言旁觀著，秦晏越是悲痛激動，她越是笑得歡暢。
“蘇清，你好狠的心！”秦晏怒目瞪著她咬牙切齒。
秦雪兒在一旁看著也覺得可怕，雖然她知道蘇清沒真的殺了蘇晴，只是想騙秦晏來刺激他而已，但是她看著秦晏的神情也能意識到，這對於他來說是怎樣天大的刺激！
古代人眼裏的觀念和現代人不一樣，就是死都想要留個全屍。
可是蘇清把人殺了不說，還沒留個全屍，把屍體燒了不算，現在連骨灰都給揚了。
當著秦晏的面兒揚了蘇晴的骨灰，而且明明白白告訴他，就是因為知道對方是秦晏在世上僅存的唯一一個親人知道他在乎她才殺人的。
蘇清本身就是古人，她對這些比秦雪兒了解得要透徹得多，她知道此舉會惹得秦晏多麽仇恨，可是她還是這麽做了，而且故意為之。
換位思考一下，秦雪兒覺得如果把秦晏換作是她，她一定會發瘋的，恨不得殺了蘇清。
然而蘇清完全不當一回事兒，只笑著繼續挑釁刺激他，“可是你能奈我何呢？秦晏，你敢殺了我報仇麽？”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麽？”秦晏通紅著眼憤恨發問。
話落他飛一般來到了一旁守衛女帝的禦前侍衛身邊，以不可抵擋的強勢奪過了刀，然後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擡手拿刀就砍向了蘇清！
秦晏的動作太快，眼睜睜地看著鋒利的刀刃映著寒光而至，秦雪兒嚇得都失聲了，想要去阻止，可是手腳不聽使喚，聲音在嗓子眼裏也怎麽都出不來了。
沒人想到平康王會突然飛身過來搶刀，更沒人會想到他會拿刀對準安樂帝姬，宮人們也都楞住了，只能張大嘴瞪大眼屏住呼吸。
禦前侍衛們意識到發生什麽後趕忙追了過去，可是一想到身前的是有權柄在握的沈侯在背後撐腰的平康王，又不禁猶豫遲疑起來，這慢了一刻也來不及阻止。
所有人緊張地盯著秦晏手裏的大刀，聽著撕裂空氣的聲音，落到了蘇清的脖子上。
還好，沒有見血，鋒利的刀刃距離她的皮膚還有一寸的地方停住。
見狀眾人不禁松了一口氣，秦晏應該是在半空就開始收力，沒準備下死手。
然而等再看到蘇清的臉的時候，所有人又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刀下的蘇清，從始至終，一直靜靜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其他人一動不動是被嚇得，她卻是根本沒想過去躲，平靜淡定地可怕。
被刀逼著脖頸，蘇清卻連頭都沒有下意識地往上揚一揚，仍舊直視著秦晏挑釁。
剛才眼睜睜地看著刀砍向自己，她也沒有絲毫恐慌或畏懼，簡直不像是一個活人。
“都楞著幹什麽啊！還不快點攔著平康王去救小帝姬！”秦雪兒率先反應過來，揮手怒斥到猶豫不中用的禦前侍衛，命他們拿刀圍起來秦晏。
禦前侍衛們猶豫歸猶豫，盡管平康王背後的權勢惹不起，但是面前的女帝可以當即下令要了自己的命，一個個還是拿刀不遠不近地圍起來了秦晏，“平康王，快把刀放下，女帝跟前不許動用兵器！您這是對女帝的大不敬，就是王爺也不能反了皇宮裏的規矩！”
“就是，平康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是想殺帝姬呢？還是想殺了朕自己當皇帝呢？”秦雪兒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強作威嚴嚇唬秦晏。
她心裏著急地要死，想著蘇清的計劃裏沒這麽一出啊，不是說逼秦晏殺獄裏的前朝餘孽麽？怎麽就到逼迫秦晏向她下殺手了？
秦雪兒心裏一突，覺得是蘇清用力過猛，把秦晏給逼瘋了。
蘇清要是死了她也活不成，秦雪兒這麽一想，幹脆也不怕了，挺身過去勸誡秦晏。
“秦晏，你清醒點！快放了清兒！你要想清楚後果啊！”
秦雪兒說這麽大聲，也是有兩重意思。
一方面當著宮人的面，讓秦晏意識到他的身份，當著女帝的面拿刀殺帝姬是大不敬，就算他是王爺秦氏正統皇孫也要被天下人詬病；一方面就是說只有他們三個人能聽懂的話，提醒秦晏清醒點，想想蘇清的命意味著什麽，沒了她這個世界就坍塌了，他不能任性。
秦晏當然聽懂了，然而卻不如秦雪兒的願丟下刀放了蘇清，而是冷聲拒絕：“我既然敢拿刀對她，就已然想清楚了後果！”
聞言秦雪兒還想說什麽，蘇清給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管，搖頭扭頭她絲毫不怕脖子上的刀真的砍下來，直嚇得秦雪兒瞪大眼睛讓她不要亂動。
“你不要動，小心刀！”
“沒事兒，他不敢。”
蘇清篤定地回頭，然後又開始挑釁地看向了秦晏：“好啊，你說你已經想清楚了殺了我意味著什麽，那你動手啊。”
“你別逼我，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秦晏說著握緊了刀又靠近了蘇清一點，手上青筋畢露。
蘇清挑了挑眉，垂眸看了看架在她脖子上的刀，並沒有什麽反應，繼續相逼：“我就站在這兒一動不動等著，秦晏，我賭你不敢！”
“我沒什麽不敢的，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與其繼續在你跟前茍活，不如現在一了百了死了痛快！”秦晏面色猙獰，眼裏風雲翻湧，馬上要掀起浩然波浪。
然而秦晏嘴上狠，卻沒想到蘇清的心比他更狠。
“來啊！我幫你一把！”隨著帶笑的話聲，蘇清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她的脖子也距離鋒利的刀刃更近了一寸。
秦雪兒站在蘇清身後，從她的角度看，蘇清那樣的動作那樣的幅度撞到刀上非死不可。
尤其秦晏現在還是被刺激到發瘋了的地步，腦子根本不清楚！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看到了蘇清腳下滴落了鮮紅色的血。
蘇清一句話沒說一聲痛沒喊，都被割破喉嚨了依然那麽冷靜淡定。
聞聲只有秦晏瘋狂的歇斯底裏的怒吼聲，“啊啊啊啊——”
“血！”驚懼的呼聲響起，秦雪兒嚇得雙腿一軟坐倒在臺階上，看著不斷滴到地上的鮮血不由渾身發顫。
沒想到蘇清就這麽死了，她死了世界坍塌自己也活不成了，秦雪兒頓時心下悲痛四起，眼淚一掉開始哭嚎起來。
“清啊，你怎麽就這麽沖動呢？我們不是說好了麽？你不是改變主意不想死了麽？秦晏你個瘋子！你不想活別人還想活呢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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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幸好，秦晏找到葉川時，他說蘇清並沒有問過他關於蘇晴的事。
秦晏心裏一松，這也就是說蘇清暫時還不知道蘇晴的行蹤，她這次出宮不一定是找蘇晴麻煩，蘇晴還是安全的。
“蘇晴，不，是秦晴，她現在到底在哪兒？秦雪兒把她人藏到哪兒了？” 秦晏問道。
不過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麽，葉川張口就咬定他也不知道蘇晴的下落：“我只能看到蘇清和你前世今生相關的事情，你也知道秦雪兒和你們不一樣，她做了什麽我看不到，也不知道。”
“葉川，你要是告訴我，我現在就把你從蘇清這裏救出去，讓你見秦雪兒。你如果還這麽糊弄我，秦雪兒恐怕很快就有性命之危，你難道再也不想見到她了嗎？”
“秦晏，你這招要是管用蘇清早就把我放了或者殺了，我料定你不敢殺秦雪兒，我不會上你的當，還有，我真的不知道蘇晴的下落。”
秦晏威逼利誘，奈何對葉川根本沒用，他和之前一樣死活不改口。
而且葉川也說對了，秦晏暫時的確不敢動秦雪兒，一是目前只有她知道蘇晴的下落，二是秦雪兒一死，蘇清和葉川都會有異動。
那天晚上他都聽到了，葉川就是為了救秦雪兒而來，現如今甘心被蘇清困住也是害怕蘇清發瘋尋死導致世界坍塌害了秦雪兒的命，秦雪兒有事葉川第一個發瘋。
而蘇清現在之所以還活著是為了從葉川口中探尋秘方，相當於是她的命在被葉川吊著，葉川發瘋了蘇清的心願無望了她也會瘋，要知道她的命事關整個世界。
牽一發而動全身，後果他承擔不起，否則光是她冒認他皇姐汙了大犀秦氏皇室正統當了女帝這一條，秦晏就早把她暗殺了收回皇位。
秦晏思考過後，把葉川從蘇清寢宮的暗室裏帶走藏到了一個神秘的蘇清找不到的地方，決定反過來要挾她。
前面秦晏已經見識過了蘇清的手段，一想到她活了三輩子聰慧睿智又被仇恨蒙蔽心狠手辣，而秦雪兒又顯然過於單純了些根本不敵她的心機深沈。
他很害怕詭計多端的蘇清在秦雪兒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套出關鍵信息，然後自己推測出蘇晴的下落，再尋到她暗下毒手。
即便是現在蘇晴沒有危險，不代表她是安全的，將來也沒有危險，秦晏覺得還是得先找到她藏在自己手底下才安心。
所以他就稍作計劃，準備將蘇清今早為前朝反賊求情的事小題大做，借機把蘇清給關起來。
一個月是他故意誇大，只要蘇清暫時不出宮，不需要幾天秦晏就有信心從秦雪兒或者葉川口中問出來蘇晴的下落，然後先一步找到蘇晴。
而只要葉川握在他的手裏，晾蘇清再怎麽仇恨發瘋，都不敢輕舉妄動。
於是就有了剛才這副場面，秦晏在算計蘇清，卻還未意識到自己已經中了蘇清的算計。
蘇清坐等秦晏入圈套，卻並不知道她身後的城池已經被偷了。
現今大犀誰都知道安樂帝姬的身世，除了是女帝的女兒外，還是前朝大盛皇帝的骨血，但是因為秦姓皇室正統的秦晏都不計較，又有衛國公和沈侯爺在那兒擋著，沒人敢置喙女帝的家事。
更何況女帝都把帝姬的名字從蘇清改為秦清了，就此和前朝斷了關系，大家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不知道，刻意忽略淡化帝姬的血緣從不敢提。
萬萬沒想到就今天接連發生了兩件大事，先是早上安樂帝姬公然為前朝反賊求情，被女帝責罰；晚上就聽到平康王第一次對女帝嚴詞請命，當著宮人的面挑明了帝姬身有另外一半屬於前朝反賊的血脈，還要求女帝把帝姬關到秦氏皇祠向先祖面壁思過一個月！
在場聽到秦晏說那麽重的話，宮人紛紛驚訝地暗暗抽氣，憑著在皇宮伺候的經驗敏銳地意識到局面緊張，小心翼翼地低頭垂目閉緊嘴巴恭敬彎腰，然而又著實好奇，一個一個都豎起耳朵以求聽個仔細。
除了宮人們，最緊張的莫過於秦雪兒了。
私底下她和秦晏蘇清互相知道彼此的來歷，如何相處不論，但是明面上，三人都達成了默契，還是繼續依照自己的身份行事。
蘇清的計劃已經告訴過她了，但是秦晏那邊什麽心思她根本不知道。
突然見他來這麽一出，秦雪兒也不知道怎麽辦，下意識地扭頭去看蘇清。
卻見蘇清還站在原來的臺階上，正遙遙和秦晏對望，面色一如既往地冷靜，根本沒有她的半點慌張。
秦雪兒皺眉，她是肯定不能罰蘇清關去皇祠反思一個月的，但是現在這麽多宮人的面，裏面還不知道多少朝臣派過來的人，她根本控不住消息的，秦晏話都說到那份兒上了，她要不是不罰蘇清也說不過去。
想了想，秦雪兒還是決定先把秦晏安撫住，“皇弟，你說得對，罰是肯定還要罰的，確實得到秦氏先祖那裏磕頭認錯。可是清兒已經知錯了，而且她年幼不知事，可能是被惡人蒙騙了，此後朕定當嚴加教導，讓她明了自己的立場。你也知道她身子一直虛弱，關禁閉一個月是不是時間太久了點？這怎麽說都是家事，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秦雪兒說著拉起秦晏的胳膊，都想強行用蠻力拉他了，卻奈何秦晏是習武之人，自己一個成年人怎麽都拉不動矮她一頭的10歲小小少年。
正郁悶時，她聽到了臺階上的腳步聲，擡頭一看是蘇清下來了。
“母皇，您暫且站開些，容清兒和小皇舅說說話可好？”蘇清微笑著漫不經心地說道。
一看到她那樣的笑容秦雪兒就禁不住起雞皮疙瘩，連忙讓開把戰場留給他們二人，“也好，清兒，你快些給你小皇舅認個錯，說些好話，他那麽心疼你，肯定就不計較了。”
秦晏直直地看著蘇清走過來，眼神並不避閃，眼看她那張美麗面龐上露出的笑容，像是綻放的絕美艷麗的紅花，心裏卻知曉那妖冶的花是紅色罌粟，每一朵花瓣都滲透了毒液和鮮血。
可饒是他做好了心理準備，當蘇清湊近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秦晏還是震驚地猶如天雷擊頂一般，轉瞬間失去冷靜，瞪大了眼怒目而向。
“秦晏，我知道你在找蘇晴，你猜我今天出宮去做什麽了？我把她給殺了哈哈哈。”蘇清把殺人一詞說得跟吃了頓飯似的輕飄飄的不以為意，看到秦晏的反應還覺得好笑哈哈大笑起來。
不光是蘇清殺人的事實，還有她說話挑弄的態度，都極大刺激了秦晏。
他腦海裏忍不住想到了之前蘇清怎麽折磨他，推進湖水裏無情溺死，咬傷他又下了腐爛的毒藥，拿刀割破他的脖子，用迷香使他四肢無力後折斷他的手腳，一刀斃命拿到刺進他的心臟，還有最後眼眨也不眨地刺穿了他的手掌心……
把畫面裏的他換作現在年齡還沒有8歲蘇清大的蘇晴，依然成立，蘇清在他心裏形象實在是可怕，他相信蘇清會用最殘忍的手段折磨死蘇晴。
就算前世蘇晴的確做得不對，可是這一輩子蘇晴還只是個什麽都沒做的無辜的孩子啊，更何況秦雪兒已經抹去了她的記憶，她什麽都不記得了。
是蘇清偷走了原本屬於蘇晴的身份才對，讓蘇晴不能和親人相認不能享受她作為秦姓後人應該享受的尊貴榮寵，是她對不起蘇晴才對，可是她卻還是狠心殺了她。
秦晏仇恨憤怒地瞪著冷漠狠心的蘇清，由己及人，不禁就從蘇晴的無辜委屈想到了自己身上，從而更加覺得她的慘死可憐。
不僅僅是因為她是自己的親人，還因為她和自己很像。
憑什麽？明明他們什麽都沒做，什麽都不知道，就因為前世的自己對不起蘇清，現世的自己就要莫名無辜遭受報覆？
最初看到前世的記憶時他的確覺得蘇清很可憐是他對不起她，可是後來越想，他越覺得這對現世的自己很不公平！
尤其是最近，前世的記憶在他的腦海裏越來越清晰，秦晏有些時候都會迷茫地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他是活了兩世和蘇清有過愛恨糾纏的沈晏之，還是今生年僅十歲的秦晏？
他是虧欠蘇清的罪有應得的沈晏之，還是被蘇清折磨的無辜的秦晏？
他應該是去愛蘇清，還是應該恨蘇清……
秦晏隱隱有一種感覺，真正的他在那天晚上已經被蘇清給殺死了，現在活著的是他，卻又不是原來的他了。
在面對蘇清的時候他的感情越來越不自控，只有在看不到她的時候，思維才是最清晰的身體也獨屬於今生自己這個秦晏的。
秦晏拼命地讓自己保持理智和冷靜，低聲質疑蘇清道：“你在騙我，你在胡說！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兒，我查過了你出宮的行蹤也沒有異常，你不可能殺了她的！”
“誰說我不知道她在哪兒的？再說了，我蘇清既然決定好要做的事，會不先準備好障眼法防著你麽？秦晏，你覺得我會讓你發現了攔著我麽？”蘇清卻是可勁兒地刺激他。
一聽這話秦晏就有點亂了，蘇清說得這麽篤定，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想悄悄出宮殺人是絕對能瞞著人做到的，然後他便兇狠地瞪向了秦雪兒質問：“你告訴了她？你在騙我！”
“我沒有！”秦雪兒急忙出聲否定，被秦晏看過來的眼神嚇到了，擡腿就想跑離他的身邊。
秦晏下意識地朝她伸手想要拖住她，然而還沒碰到秦雪兒，被蘇清刺穿手掌傷勢尚未痊愈的左手一痛。
蘇清故意打到了他的傷口！
“別找她麻煩，她的確沒告訴我，是我不經意套出她的話猜出來的。”
一楞神的功夫，秦雪兒逃走，遠遠地躲到了蘇清的身後，秦晏的手下只剩下蘇清鎮定自若地站在那兒。
她危險地威脅道：“秦晏，你要是敢動秦雪兒一根手指頭，我保證下一個死的就是沈侯！”
“你為什麽要殺她？她已經被抹去了記憶，對你沒有任何威脅！況且她只是個孩子，這輩子她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都沒做過，她何其無辜，是你和秦雪兒對不起她才是，為什麽不肯放過她？”
“因為你在找她，我知道你在乎她，所以我要殺了她！前世她那麽對我，死得也不冤枉。而且一想到你若知道她死了還是被我殺得，你肯定會心痛難受，更沒有放過她的理由！果然現在看到了你這副模樣，我心裏痛快極了！”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你就那麽分不開嗎？非要把前世的仇恨帶到無辜的我們身上？對不起你的是他們！”
“呵呵，你們無辜，難道我就不無辜嗎？前世你們可以不當一回事，可是那些痛苦的記憶將永遠留在我腦子裏無法忘懷，你們還可以死，我連想死都不能夠？”
蘇清眸光一寒，恨極了秦晏這副談起前世和他無關的無辜模樣，懶得和他就這個話題爭執，她直接從衣袖裏拿出來了裝著一把煙灰的盒子。
“秦晏，我本來是想留給你一把她的骨灰的，畢竟她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唯一一個血親了。”蘇清勾唇冷笑著，無懼秦晏的怒火，反而掀開了蓋子準備火上澆油，“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見狀秦晏也意識到了什麽，立馬伸手去搶，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蘇清拿著盒子的手往天上一灑，裏面的灰塵瞬間飄散了滿天，落得到處都是。
“不要！”
“晚了哈哈哈！”
這邊是秦晏悲哀激動的喊聲響起，那邊是蘇清冷漠無情的笑聲。
四處宮人離得遠聽不見他們小聲在說什麽，見狀噤若寒蟬呼吸都不敢大聲。
離得近的秦雪兒聽到了他們的話，心裏也知道蘇清的計劃，可是看到了這樣的場景也呆呆地楞住了，一聲不敢吭。
秦晏拼命地去空中抓，然而卻根本抓不住，落到手裏的除了空氣，只有一點點蘇晴的骨灰。
“啊啊啊啊——”秦晏怒火攻心，激動地朝天大吼。
蘇清站在一旁冷言旁觀著，秦晏越是悲痛激動，她越是笑得歡暢。
“蘇清，你好狠的心！”秦晏怒目瞪著她咬牙切齒。
秦雪兒在一旁看著也覺得可怕，雖然她知道蘇清沒真的殺了蘇晴，只是想騙秦晏來刺激他而已，但是她看著秦晏的神情也能意識到，這對於他來說是怎樣天大的刺激！
古代人眼裏的觀念和現代人不一樣，就是死都想要留個全屍。
可是蘇清把人殺了不說，還沒留個全屍，把屍體燒了不算，現在連骨灰都給揚了。
當著秦晏的面兒揚了蘇晴的骨灰，而且明明白白告訴他，就是因為知道對方是秦晏在世上僅存的唯一一個親人知道他在乎她才殺人的。
蘇清本身就是古人，她對這些比秦雪兒了解得要透徹得多，她知道此舉會惹得秦晏多麽仇恨，可是她還是這麽做了，而且故意為之。
換位思考一下，秦雪兒覺得如果把秦晏換作是她，她一定會發瘋的，恨不得殺了蘇清。
然而蘇清完全不當一回事兒，只笑著繼續挑釁刺激他，“可是你能奈我何呢？秦晏，你敢殺了我報仇麽？”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麽？”秦晏通紅著眼憤恨發問。
話落他飛一般來到了一旁守衛女帝的禦前侍衛身邊，以不可抵擋的強勢奪過了刀，然後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擡手拿刀就砍向了蘇清！
秦晏的動作太快，眼睜睜地看著鋒利的刀刃映著寒光而至，秦雪兒嚇得都失聲了，想要去阻止，可是手腳不聽使喚，聲音在嗓子眼裏也怎麽都出不來了。
沒人想到平康王會突然飛身過來搶刀，更沒人會想到他會拿刀對準安樂帝姬，宮人們也都楞住了，只能張大嘴瞪大眼屏住呼吸。
禦前侍衛們意識到發生什麽後趕忙追了過去，可是一想到身前的是有權柄在握的沈侯在背後撐腰的平康王，又不禁猶豫遲疑起來，這慢了一刻也來不及阻止。
所有人緊張地盯著秦晏手裏的大刀，聽著撕裂空氣的聲音，落到了蘇清的脖子上。
還好，沒有見血，鋒利的刀刃距離她的皮膚還有一寸的地方停住。
見狀眾人不禁松了一口氣，秦晏應該是在半空就開始收力，沒準備下死手。
然而等再看到蘇清的臉的時候，所有人又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刀下的蘇清，從始至終，一直靜靜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其他人一動不動是被嚇得，她卻是根本沒想過去躲，平靜淡定地可怕。
被刀逼著脖頸，蘇清卻連頭都沒有下意識地往上揚一揚，仍舊直視著秦晏挑釁。
剛才眼睜睜地看著刀砍向自己，她也沒有絲毫恐慌或畏懼，簡直不像是一個活人。
“都楞著幹什麽啊！還不快點攔著平康王去救小帝姬！”秦雪兒率先反應過來，揮手怒斥到猶豫不中用的禦前侍衛，命他們拿刀圍起來秦晏。
禦前侍衛們猶豫歸猶豫，盡管平康王背後的權勢惹不起，但是面前的女帝可以當即下令要了自己的命，一個個還是拿刀不遠不近地圍起來了秦晏，“平康王，快把刀放下，女帝跟前不許動用兵器！您這是對女帝的大不敬，就是王爺也不能反了皇宮裏的規矩！”
“就是，平康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是想殺帝姬呢？還是想殺了朕自己當皇帝呢？”秦雪兒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強作威嚴嚇唬秦晏。
她心裏著急地要死，想著蘇清的計劃裏沒這麽一出啊，不是說逼秦晏殺獄裏的前朝餘孽麽？怎麽就到逼迫秦晏向她下殺手了？
秦雪兒心裏一突，覺得是蘇清用力過猛，把秦晏給逼瘋了。
蘇清要是死了她也活不成，秦雪兒這麽一想，幹脆也不怕了，挺身過去勸誡秦晏。
“秦晏，你清醒點！快放了清兒！你要想清楚後果啊！”
秦雪兒說這麽大聲，也是有兩重意思。
一方面當著宮人的面，讓秦晏意識到他的身份，當著女帝的面拿刀殺帝姬是大不敬，就算他是王爺秦氏正統皇孫也要被天下人詬病；一方面就是說只有他們三個人能聽懂的話，提醒秦晏清醒點，想想蘇清的命意味著什麽，沒了她這個世界就坍塌了，他不能任性。
秦晏當然聽懂了，然而卻不如秦雪兒的願丟下刀放了蘇清，而是冷聲拒絕：“我既然敢拿刀對她，就已然想清楚了後果！”
聞言秦雪兒還想說什麽，蘇清給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管，搖頭扭頭她絲毫不怕脖子上的刀真的砍下來，直嚇得秦雪兒瞪大眼睛讓她不要亂動。
“你不要動，小心刀！”
“沒事兒，他不敢。”
蘇清篤定地回頭，然後又開始挑釁地看向了秦晏：“好啊，你說你已經想清楚了殺了我意味著什麽，那你動手啊。”
“你別逼我，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秦晏說著握緊了刀又靠近了蘇清一點，手上青筋畢露。
蘇清挑了挑眉，垂眸看了看架在她脖子上的刀，並沒有什麽反應，繼續相逼：“我就站在這兒一動不動等著，秦晏，我賭你不敢！”
“我沒什麽不敢的，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與其繼續在你跟前茍活，不如現在一了百了死了痛快！”秦晏面色猙獰，眼裏風雲翻湧，馬上要掀起浩然波浪。
然而秦晏嘴上狠，卻沒想到蘇清的心比他更狠。
“來啊！我幫你一把！”隨著帶笑的話聲，蘇清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她的脖子也距離鋒利的刀刃更近了一寸。
秦雪兒站在蘇清身後，從她的角度看，蘇清那樣的動作那樣的幅度撞到刀上非死不可。
尤其秦晏現在還是被刺激到發瘋了的地步，腦子根本不清楚！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看到了蘇清腳下滴落了鮮紅色的血。
蘇清一句話沒說一聲痛沒喊，都被割破喉嚨了依然那麽冷靜淡定。
聞聲只有秦晏瘋狂的歇斯底裏的怒吼聲，“啊啊啊啊——”
“血！”驚懼的呼聲響起，秦雪兒嚇得雙腿一軟坐倒在臺階上，看著不斷滴到地上的鮮血不由渾身發顫。
沒想到蘇清就這麽死了，她死了世界坍塌自己也活不成了，秦雪兒頓時心下悲痛四起，眼淚一掉開始哭嚎起來。
“清啊，你怎麽就這麽沖動呢？我們不是說好了麽？你不是改變主意不想死了麽？秦晏你個瘋子！你不想活別人還想活呢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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